手机开始不停地响，各种新年祝福的消息不停地点亮手机屏幕，张扬一个一个回复，直到看到赵婷QQ头像的时候，心里面突然难受了一阵。他知道他不能打扰赵婷，不能让她分心，但又忍不住想念她。她还有半学期就要参加高考，耽误她高考的罪名他承担不起。他转而开始为赵婷祈祷，希望她考出奇迹，实现人生理想，最好能和他考到一个学校，但又想到西X大，又不太愿意让她来，这个学校确实……　　消息回完之后，他开始接着看电子书《诛仙》。其实他在心里一直等一个电话，看书只是用来消磨时间。他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看半天，然后失望地摇摇头。　　窗外的雪依然纷飞，他的心很乱，想出去走走。他想着现在这个时间，外面的人应该很少，大部分人都在家守岁看春晚，被人冷落的除夕夜会是什么景象？张扬很想去看看。　　张扬穿好衣服，准备要出去，老张和张扬的母亲齐刷刷瞪大了眼睛，瞅着电视看春晚，看得十分投入。　　“这么晚了，出去干啥去？”

老张被春晚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，一直盯着电视，看都不看张扬一眼，“别出去了，外面下雪呢，不安全。”

“没事，我出去走走，一会就回来了。”

张扬走到门口，又停下来，“我去外面透透气，下雪天不冷，雪融化的时候才冷呢。”

张扬出了门，一股冷风迎面袭来，他瞬间清醒了许多。慢慢下了楼，走出小区，满地都是白雪，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空旷，整个人好像置身于大片的雪原之中。他抬起头看着雪花如羽绒一般在路灯地照耀下飘飘洒洒，落在他的头发上、睫毛上、肩上，没多久胸前的衣服上便有了积雪，他也再渐渐变白。　　他站在小区门口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，心里很纳闷，除夕夜怎么有人会像他一样出来晃荡。那人影绰绰约约，背着昏黄的光，面朝着他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。只感觉那人影消瘦孤单，满是凄凉，小风不知从哪里吹起，让空中的雪花开始肆虐地飞舞起来。张扬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这人影走过去，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　　走得近了，才看清那婀娜身姿正是赵婷，他惊呼一声，不敢置信。赵婷穿着黑色修身羽绒服，高领黑色毛衣，围着红色大围脖，修长的腿上穿着紧身蓝色牛仔裤，一双黑色绒面的雪地靴被雪漫过鞋底。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，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出一丝寒芒。　　“赵婷，你怎么在这啊？”

张扬很惊讶地问，他走到赵婷面前停了下来，“这么晚了，怎么不回家呢？”

“等你啊。”

赵婷肩上的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，张扬生怕她那香肩经不起风雪的欺压。　　赵婷往下拉了拉红色围脖，露出小嘴儿，呼出白花花的热气，眼睛一直盯着张扬。　　“你等我？”

张扬惊讶的是他们之间心有灵犀，不期而遇。他此刻又惊喜又激动，感觉浑身热气翻腾。前几天专门去赵婷以前的住处找她，没找到她，心里怅然若失，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。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赵婷，真是冥冥之中，老天自由安排。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最让人措手不及，更让人万般难受。　　“我站在你家小区门口，不等你又能等谁。”

赵婷还是站着不动，任凭雪花铺满衣裳。　　“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呢，那我不就早点下来了。”

张扬略带责备的语气，更是怜爱之心，“你是不是等久了，肯定很冷。”

张扬说着便伸出手，把赵婷的小手从她的衣兜里抽出来握在手里。她的手光滑如白玉，凉如冰块。可能是因为赵婷体寒，她的手冰凉至极。　　“我的手机被我爸收了，我联系不上你。所以我才想着除夕夜你肯定在家，所以就来你家门口等你。”

赵婷说话的时候很让人心疼，这是多么可爱的人儿。高三这半学期将她的假小子性格消磨得丁点不剩，完全变了人样。　　“前些天我去你家找过你，但是你们搬家了。”

张扬说起之前的事，那种想立马见到她的感觉让张扬更加握紧了赵婷的手，“那天我……真怕这辈子见不到你了。”

赵婷能感受到张扬内心的火热，她的手渐渐有了温度。　　“我们搬到了芳华居小区。”

赵婷的眉毛弯弯的，睫毛上结了许多小冰晶，“你找我干嘛呀？”

“你爸让你们搬家，是不是害怕我继续纠缠你，影响你高考。”

张扬把赵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，慢慢滑到脖颈处，这个地方最暖和。赵婷手上的香味一丝丝飘入张扬的鼻子，还是那迷人的抹茶香，赵婷的味道。　　“你别多想，你还没那么大能耐，不至于让我爸为了你搬家。”

赵婷咯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。　　整个城市好像就他们两个人站在街角的路灯下面，张扬给赵婷暖着手，大雪纷飞在角角落落，脚下的土地全是绵绵软软的白雪，没有被人踩出脚印子。整个城市上空是黑，地下是白，两人相依相偎在街角，浑身灼热。　　“你想我吗？”

赵婷眨巴着眼睛，拉着张扬的手伸进她的羽绒服，想给他暖手。张扬的手已经冻得通红，像极了她的眼睛。　　张扬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玲珑的身体，赵婷的身子微微一颤，头好像有点晕，但这种感觉很奇妙。赵婷衣服里面的温度让张扬的手渐渐热起来，他将手盈盈一握，赵婷浅浅吟了一声。　　赵婷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张扬，那双眼如同大海般深情，心跳越来越快。张扬紧紧搂住赵婷的腰，吻上了赵婷的额头。　　赵婷的眼里充满了泪水，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楚楚动人，惹人怜惜。　　时间过得很快，赵婷踮起脚尖亲了张扬一下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，要不然又要挨骂。”

“那以后我怎么跟你联系？”

张扬攥紧赵婷的手，不想让她走，生怕她溜走，“我要是想你了，怎么才能找到你？”

“你不用找我，我找机会联系你就够了。”

赵婷从张扬的怀里挣脱开，一步一回头地渐行渐远。她满含热泪的笑让张扬也红了眼眶。　　人生，就像一场新雪，谨慎地走好每一步，因为每次落脚都会留下痕迹。这个世界还是老样子，自己的心没有变化，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变化。　　站在熟悉的街道上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，只是少了赵婷的陪伴。张扬想她会不会突然地出现，就像和她谈恋爱的时候，经常在转角的咖啡店遇见。　　张扬将手伸到眼前，将手掌弯成熟悉的弧度，端详了好久，冷风从手指间穿过，雪花绕指纷飞，手掌里残留的余温让张扬深深迷恋。